【DH】破土02
《破土》02
#弃权声明：人物全部属于罗琳，德哈属于彼此，只有OOC属于我
#私设：多瑞娅是哈利的祖母（事实上并不是），多瑞娅未死亡
#长篇，私设如山，注意避雷
Chapter2 旧日相识
人人都喜欢救世主。
这句话看起来像是一个假命题，毕竟救世主是个正派的象征，他一定会是反派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除了反派之外呢，一定是人人都喜欢救世主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救世主呢？救世主可是整个魔法界的希望啊，他是光明，是他带来的胜利，是他打败了黑魔王，他如同阳光，如同甘露，拯救了被黑暗笼罩着的巫师们，他是英雄，他是仅次于梅林的存在，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德拉科喜欢救世主。
这是一个事实，是马尔福夫人经过这些年的观察而得出的结论。德拉科是个六岁的孩子，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喜欢救世主，也许这只是单纯的崇拜英雄之心，毕竟每个男孩儿都曾经有过崇拜英雄的情节。马尔福夫人觉得这是件无可厚非的事情，因为人人都喜欢救世主。所以她暂时隐瞒了救世主会长住马尔福庄园的事情，她想着既然德拉科喜欢救世主，那么就当是一个惊喜也不错。
她仍然记得两年前德拉科生日的愿望是和救世主做朋友。
这简直是一个容易至极的愿望，小救世主很乖也很和善，任何人都可以和他成为朋友，更别说骄傲的马尔福小少爷了。就算小救世主没有长住马尔福庄园，以后再霍格沃兹见面，他们仍然会成为好朋友的，不是吗？
无比自信的马尔福夫人回到庄园之后，便带着小救世主来到了马尔福小少爷的卧室门口。纳西莎猜想着这时候德拉科应该已经结束了午睡，开始读卢修斯为他买的儿童读物。这真是一个适合送惊喜的时间。纳西莎微笑地看着旁边歪着头正冲他眨眼睛的小救世主，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地敲门，得到允许后，慢慢地推开了德拉科卧室的门，“下午好，我的小绅士。”
“下……”坐在椅子上的德拉科慢慢抬头，灰蓝色的眼睛蓦地睁大，刚才要说出的话似乎又被吞回到了肚子里。德拉科几乎是用跑的，踉跄地来到纳西莎和小救世主面前，紧紧地盯着小救世主那双祖母绿的眼睛，“破特！”
“德拉科，礼仪。”没料到德拉科会是这样的反应，纳西莎的语气严肃了一些，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小救世主有些呆怔的神色，忙拉住小救世主的手安抚他，“哈利，这是我的儿子，德拉科。德拉科，这是哈利，他近期要住在马尔福庄园。德拉科，这是哈利第一次见到同龄的小巫师，你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哦，德拉科你的愿望……”
“妈妈。”似是无意打断了纳西莎的话，德拉科伸出手来，灰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小救世主，“哈利·波特，我认为你知道自己该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
“德拉科。”纳西莎语气平淡地唤了一声德拉科的名字，小救世主毫不意外的没有握住德拉科伸出来的手，反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幸好此时纳西莎还牵着他的手，否则这只小兽也许会吓得跑出这间屋子。经受不住那双湿漉漉地如同小鹿般的眼睛望着自己，纳西莎开口想要打圆场，“哈利，德拉科他……”
纳西莎的话还未说完，便同着小救世主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德拉科直接伸过手去，硬是拉住了小救世主的手，用力地晃了晃，好像是用尽了全力一般之后，他才松开小救世主的手，眉梢上扬，语气带着些骄矜，又似是带着些轻松，“我们是朋友了。”
这大概就是哈利第一次见到德拉科时的画面。
索性后来的德拉科还是正常的，但也不是很正常，至少没有强制性地要求哈利做什么。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收到了些惊吓，接下来的一周哈利都和德拉科保留了六英尺的距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那张骄矜的脸仍然会出现在哈利的面前，持续的，不间断的，尤其是在礼仪课的时候最让人觉得厌烦。起初礼仪课是由专业的礼仪老师教导的，偏偏这是哈利的大半的死穴所在，幸好礼仪老师对他很好。不过按照德拉科的形容，这位礼仪老师根本不配做礼仪老师，见到救世主就大惊小怪的，哪里有资格当别人的礼仪老师。即使礼仪老师格外偏袒了哈利，可是哈利还是不得不承认德拉科的礼仪要优于自己，或许并没有高明很多。毕竟德拉科在哈利的心目中，仍然保持着他完美的傲慢，目中无人的人设。这一周来的礼仪课，哈利基本上受够了德拉科的冷嘲热讽。后来，他们的礼仪老师被辞退了。
哈利开始怀念起那个脸颊有许多小雀斑，看着小救世主的眼睛会笑得很腼腆的大男孩儿。为此，哈利还难过了好一会儿。
但救世主也是个孩子，这种阴郁的气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给打破了。卢修斯给德拉科和哈利各买了一把儿童扫帚，并且为他们开放了庄园内的草场，这就证明了他们可以打魁地奇了不是嘛。会有不喜欢魁地奇的巫师吗？至少德拉科和哈利乐衷于此项运动。
“小心，别掉下来，破特。”拿到扫帚的德拉科明显按耐不住兴奋，他挑衅一般地看向哈利，银灰色眼睛微眯着，“你害怕了吗？”
“你才是！”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兽一般地立即出口反驳，哈利也不甘示弱地拿起扫帚，或许因为此时他的心神都在扫帚上，明显错过了德拉科的目光，他只顾着打量着手中的扫帚，学着德拉科的动作骑在扫帚上。他是个天生的魁地奇选手，这一点儿几乎无可置疑，他慢慢地上升到半空中，感受着风吹过脸颊的触感，那种感觉很微妙，很舒服，很让人放松。他稍微有些颤抖地提升自己的高度，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种颤抖感是出自于激动还是恐惧，他只是出自于本能的感受着一切，他周围的一切，环绕着他的一切。仿佛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仿佛那些原本在体内躁动的东西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安抚了，他曾经所恐惧地东西都成为了他自己的一部分，与他融为一体。
德拉科仰头看着他，看着那双在阳光下璀璨得几乎有些耀眼得祖母绿眼睛。
人们总在本能地害怕着某些东西，或许是因为那些东西是我们无法掌控的，为了克服这种恐惧，便出现了这种方法，用使你舒服任你主宰的东西来带动你去感受，感受你所恐惧的，感受你所拥有的。
“德拉科，天空上有云朵，有太阳。”扫帚上的救世主突然冲下面喊道。
“如果你不傻的话，破特，我当然知道天空上面有什么，你也知道我知道。”并没有在低空中停留很久，德拉科熟练的驱使着扫帚到达哈利的身边，他说，“你是个蠢货，破特。”
“你才是个蠢货，德拉科！”习惯性地反唇相讥，哈利瞪大了那双祖母绿的眼睛，但这短暂的斗嘴明显没有阻碍他的好心情，他缓缓地放开握着扫帚把的手，在德拉科紧张地目光下张开双臂，他说，“我祖母说我父亲是一个优秀的找球手，我一定也会是个很好的魁地奇选手，至少参加校队是没问题的。”
“也许……”你会成为比你父亲更优秀的找球手。后半句的话被德拉科咽了回去，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哈利的左手手腕，“你会是唯一一个被噬魂怪吓得跌落扫帚的找球手。”
“什么？”哈利侧过头去望向德拉科，祖母绿模样的眸子疑惑地眨着，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为什么噬魂怪会出现在魁地奇球场？”
哦，这可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翻了一个白眼，德拉科并没有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的意思。他拉着哈利的手腕，让哈利重新握紧自己的扫帚，仿佛这样才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平静下来，他觉得有些受够了救世主的粗神经，“破特，你什么时候可以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而不是你那愚蠢的冲动。”
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救世主的领域。
“德拉科，如果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瞻前顾后，那么，你会觉得开心吗？”然而救世主有独特的领域，哈利又松开了扫帚，两手交叠在一起，一朵云彩一点点的变大，直到掌心再也无法装下他，哈利才将手中的云彩向上撞了撞，让那云彩浮在自己和德拉科之间，“德拉科，我会因为许许多多的惊喜而开心。多瑞娅和我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看星星，看云彩，她会给我指出很多的星座，给我讲各种各样的故事。顺带一提，我知道天龙座。而我，我会告诉多瑞娅我在天空上看到的云彩是什么样子的，我给她讲我自己瞎编的故事。就像这样，她教我怎么变出一朵云，德拉科，你想它是什么，它就会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那朵云彩便变成了金色飞贼的模样。
“哦，这简直棒极了！”惊喜地看着变成金色飞贼形状的云朵，哈利抬起头去看德拉科，一双祖母绿的眼睛如同初春的湖水一样氤氲着潋滟的水色，他看起来很惊喜，也很开心，“德拉科，我爸爸可是找球手。”他说着，便要伸手去够变成金色飞贼模样的云朵，却不想被另一只手抢了先。他单手握着扫帚把，身体带动扫帚滑了了九十度转到德拉科的面前，“你这是作弊。”
“我总要赢你一局不是吗？”或许是太用力了，金色飞贼模样的云朵被捏碎，像是从未存在一般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遥遥地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金色飞贼，哈利再度伸出手掌，他好像在努力思考着什么，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似乎那里马上又会出现一个金色飞贼。他认真时祖母绿般的瞳孔就会收缩，嘴唇也会抿起来，“德拉科，我会成为找球手，学院选拔赛我会胜过你，成为学院的找球手。”
“破特，我们……大概，不是一个学院的。”犹豫了一下，德拉科也盯紧了哈利的手掌。
他这样一说，哈利才忽然想起来霍格沃兹有四所学院，每一所学院都有一个球队，而每个球队也只有一名找球手。之前哈利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去哪个学院，德拉科突然提起这个，哈利才开始思考这个此时看来还是为时过早的事情。他收起手掌，重新握住扫帚，“你会去哪个学院？”
“当然是斯莱特林。”没有半分犹豫，德拉科眯着灰蓝色的眼睛看向哈利，“那是纯血家族聚集的学院，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你的祖母都就读于这个学院。”
“还有神秘人。”哈利呛他。
“哦，那你是喜欢你父母所在的格兰芬多咯？”德拉科因为这个名字而有些颤抖，他克服不了如何不再恐惧这个名字，他勉强着自己上扬眉梢，上扬眼角，上扬嘴角，用最恶劣的语气说话，“西里斯·布莱克背弃了纯血家族，他到了格兰芬多，你猜他做了什么？他背叛了你的父母，把你家的位置告诉了神秘人，神秘人才能找到你，杀了你的父母！”
“你，你说什么？”祖母绿的眸子涣散了些，哈利似乎用尽全力睁大了双眼，他的身子在晃，又或者他控制不了他的扫帚，他的身体在随着扫帚在摇晃，他直直地盯着德拉科，声音嘶哑了许多，他的身边更是不断地浮现出云朵，然后在空中炸裂消失，“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是谁？”
明显能感受到哈利周围有魔法波动，那不是正常的魔法波动，反而像是一团暴虐的空气，他会随时将整个空间撕裂开来。德拉科没想到哈利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不知道哈利会因此而魔力暴动。他目前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他不能为哈利做任何事情，他想伸手去够哈利，却似乎触摸到被切裂的空气，他够不到哈利。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周围火舌四起，有一只你触摸不到的手就在你眼前，你却始终没办法去够到。德拉科突然有一种恐惧感，这种感觉让他的大脑开始紊乱，他只能说些安慰的话，“别激动，放轻松，放轻松。”
尽管德拉科努力了，但是事态并没有半分的好转。他看着哈利身旁不断出现又炸裂的云朵，看着哈利祖母绿的瞳孔放大，看着那头本来就乱糟糟的黑发疯狂地抽长，也看着哈利的脸色愈加苍白如纸，可是，德拉科全无办法。
“哈利，看着我，看着我。”每当德拉科想要去拉哈利的时候，他总会感觉到被火舌灼伤的疼痛感，他缩回了手。
当云朵不再爆炸的时候，哈利从扫帚上落了下去，那双祖母绿的眸子缓缓阖上，不知是哪里应了德拉科的那句玩笑话，他从扫帚上跌落，他从空中坠落。德拉科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上，看着他坠落。
救世主本应从不坠落。
多亏纳西莎来的及时，施了两三个缓和防护之类的咒语，并没有让救世主付出什么关于摔伤的代价，但是很显然，这场魔法暴动使救世主陷入了昏迷状态。来得再及时，都无法阻止这场肆虐整个草场的魔法波动。德拉科双手紧紧地握着扫帚，缓缓地从空中降落下来。他只和刚刚出现的家养小精灵站在草场上，远远地望着将救世主抱离的纳西莎的背影。
恍惚中，有一位老者也曾在他眼前坠落。
每个在巫师家庭中出生的小巫师，几乎都曾听着《诗翁彼豆故事集》长大的，唯独德拉科他们这一代不是，因为他们这一代出了一个救世主，一个在婴儿时期就能打败神秘人的英雄，这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而这个传奇成为了每个巫师家庭口耳相传的故事。所以，比起《诗翁彼豆故事集》，德拉科其实是听着救世主的故事长大的。从他接触到救世主的故事，再到他第一次见到救世主，仿佛这就是一个魔咒，一个纠缠他一生的魔咒。彼时，德拉科想着，也许，只是因为他比救世主大一个多月，也许只是那一个多月，他的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个人而改变，他命运的齿轮都围着这个人转动着。
救世主的魔力暴动超过了德拉科的认知。卢修斯找了许多人来为救世主检查，当然是秘密的，但没有人能把救世主从昏迷中唤醒，他们都满口的无能为力，又或者等待奇迹之类的东西，任着救世主就那样躺在他的床上。
连续三天晚上，德拉科都会在纳西莎跟他说完晚安，亲吻过他的额头之后，偷偷地跑到救世主的卧室，他没什么事情可做，只是站在床边，迎着月光，认真地看着救世主苍白了许多的脸颊。德拉科突然有些怀念救世主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睛，翠绿而温润，如同氤氲着雾气的碧绿湖水，他喜欢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时的模样，好像那是一块专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宝石。
第四日晚上，德拉科照例偷偷跑去救世主的卧室，只是开门的时候他不仅看到躺在床上的救世主，还有坐在床边的纳西莎。德拉科低了低头，他不知道要如何跟纳西莎解释他没有好好睡觉。他知道现在纳西莎在盯着他，他也只好几乎脚底蹭着地面一般走到纳西莎的旁边，男孩儿的声音放轻，好像在轻声耳语，“妈妈，哈利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抬手揉了揉德拉科有些杂乱的铂金色头发，纳西莎耐心地回答他，“哈利会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上次哈利发生魔力暴动时，也昏迷了三天三夜。他身体内的魔力太庞大了，他自己没办法控制，只能靠暂时的休眠来安抚魔力的紊乱。”
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哈利，德拉科伸手想要去触摸哈利的脸颊，却在碰到之前如同触电了一半收回了手。他把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却向前倾着，好像在极力地凑到哈利面前，“他不是救世主吗？”
“对啊，他是救世主。”唇边潋滟起清浅的笑容，纳西莎也随着德拉科的目光看向昏迷的救世主，“救世主是这个世界最身不由己的人，如果可以选择，德拉科，我宁愿你掌握着自己的命运过得普通平庸，而不是一个从婴儿时代就被打上命运烙印的孩子。他是救世主，他是魔法界最富传奇的人，可是他啊，却是一个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这就是随名利会而来的代价，德拉科，你还小，你只要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妈妈和爸爸都会是你的支柱。”
这份支柱会终身跟随着你，与你荣辱与共。
德拉科转过身去，轻轻地亲吻着纳西莎的脸颊。他拥抱着他许久不曾拥抱过的母亲，他觉得自己稍微有一些困倦，好像这个温暖的怀抱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痛。
在昏迷了五天之后，救世主终于从沉睡中醒来，他像个安静的娃娃，眨着那双祖母绿般的眼睛，氤氲着的雾气慢慢散开，那双眼睛似乎能穿过床前的马尔福夫妇，望向站在门口一动都不动的德拉科。救世主苍白的唇无力地张合着，似是琢磨了许久的发音，才说出这五天来的第一句话，“屋里的灯好亮啊，德拉科。”
德拉科望着昏暗的卧室，本来想要说出的话埂在喉中。
后来一位医疗师称救世主因为魔力暴动而伤了眼睛，见不得强光，又给哈利配了一副镜片，让哈利日常佩戴这副眼镜，便能缓解光线对眼睛的损伤。当天下午马尔福家主就让家养小精灵用纯金打造了一副金丝镜框给救世主，只是第二天马尔福家主再看到救世主时，那副金丝镜框就变成了圆圆的黑框眼镜，而当事人表示也不知道眼镜框为什么忽然变了颜色。思及马尔福家小少爷不时冒出来的一些魔力暴走的状况，卢修斯终于决定要将审美这节课提上两个孩子的日程。
偷偷打量着卢修斯自我质疑的表情，哈利回过头去冲着德拉科狡黠地笑着。